那是一个色泽青葱的苹果,静静地卧在疾驰车辆的门沿。
只需微风一拂,它便可能跌落至沥青的大地,身处危急的边缘。
我坐在车内,目光紧锁着那颗苹果,生怕它一不小心便滚落无踪。旁边,一位敦实的售票员小伙子,泰然自若地立在开启的车门前,苹果就在他的足下,他却似乎未曾觉察,目光在往来的人潮中穿梭。
苹果的小主人,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,就坐在我身旁,不时羞涩地偷瞥脚边的苹果。然而,他未曾伸手去拯救那颗危险的果实,或许是因为车速太快,或许是因为少年的羞涩——在这个时代,又有谁会过分在意一只微不足道的苹果?车上的其他乘客,包括我,也都不曾有所行动。我心中泛起波澜,若我拾起这苹果,究竟意味着什么?放入自己的口袋,又将迎来何种目光?我犹豫不决,内心却无法平静。
"各自扫清门前雪,休管他人屋上霜",连拾起一只苹果的举手之劳都显得不屑或畏惧,是何种难以言说的苦衷和隐形的壁垒,让我们失去了热情,增添了冷漠?
突然,车辆尖锐的刹车声打破了宁静,到站了。我肩负着沉甸甸的行李步下列车,来到车门边,却发现苹果已不见踪影。我确信自己未曾将它踢落,那是谁人之手?或是谁将它轻轻拾起?满怀疑惑地走下列车,心中倍感不适。
我忆起冯骥才先生的一段话:"在这喧嚣纷扰的世界,我们常忘却了自己的心灵。或许,现代生活的艰辛与诱惑太多,障碍与机遇并存,失落与兴奋交织,我们在其中挣扎,不得喘息;那些名利、荣辱、是非,如同牵绊我们的绳索。于是,我们日复一日,浑浑噩噩或激情满怀,却鲜少关注身旁那些无形的灵魂。"
我肩负着沉重,步履蹒跚,感觉自己正行走在生活的边缘地带……